9/26/2011

too difficult

昨晚去醫院陪奶奶。九點多就入睡,隔壁病床的小姐尚未就寢,她床頭的日光燈傳來陣陣醫院冷靜的氣息,搭配她的喃喃自語「十點了阿」「嗯...」「這個...怎麼這樣」,一夜翻來覆去無法安眠。

侵晨,走廊上護士、病患、器材車、誰誰誰走動的聲響把我搖醒,奶奶仍在床上躺著。不知道她是否睡得安穩?「整日睡阿...」昨晚入睡前她說的。床被調整成一種符合人體供學的角度,她處於一種半躺半坐的姿態,眼睛輕輕閉上,她是睡著還是醒著呢?「整日睡阿...」我又聽見這句話。

護士小姐替她塞了浣腸劑,奶奶已經五天沒有排便,小便也是十四個小時前的事。這種狀態在家裡是平常,但在醫院裡醫生護士堅持要讓她維持正常。「都是這樣...」奶奶這樣跟醫生說。照護員在床墊上鋪了保潔墊,我以雙手當支撐替奶奶維持側躺如蝦的姿勢。不忍心看她,我的眼神只好在她的後腦杓、床頭、牆壁上到處游移。

「都是這樣...」
    「整日睡阿...」
          「你趕快去上班...」
       「來不來得及阿...」
            「整日睡阿...」

奶奶還是無法排便,小解染了整床。味道不是很重,但淡淡充斥在空氣中。她沒有力氣再起身清洗,只得先以保潔墊稍稍維持整潔。不忍再看到她病痛。

「時間來不及了,我先去上班喔。」
「你趕緊去,你趕緊去。」

到了公司還有一個小時才上班,黑暗中我仍聽到「整日睡阿...整日睡阿...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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